墨霆奕那边是指望不上了，他不给我使绊子就谢天谢地了。
常规的招聘网站？
发个招聘“商业调查员”和“财务分析师”的信息，估计来的不是狗仔就是卖保险的。
于是，我决定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，去一些非常规的地方碰碰运气。
第一站，我选择了——本市最大的二手车交易市场。
别问为什么，问就是直觉。
这里鱼龙混杂，信息流通快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，说不定就藏着扫地僧级别的人物。
我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，扎着马尾，看起来像个来看车的大学生，在一排排二手车中间溜达。
耳朵却像雷达一样，捕捉着周围的各种对话。
“王哥，这车里程数绝对实表，原版原漆，美女一手车！”
“得了吧老张，上次那辆‘美女一手车’我买回去一查，过户三次了，美女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吧？”
“嘿，你这人怎么不信呢？我告诉你，这车之前那车主我熟，就住城西锦绣花园三栋二单元501，姓刘，是个程序员，天天加班，车开得少……”
我脚步一顿，看向那个唾沫横飞的车贩子。
这人有点意思，对车辆背景信息了如指掌，虽然话里水分大，但打听消息的本事似乎不错。
我状似无意地凑过去。
指着那辆车问：“老板，这车真这么好？你说之前那车主的信息，靠谱吗？别有什么纠纷吧？”
车贩子一看有顾客上门，还是个年轻小姑娘，立刻来了精神：
“哎哟妹妹，你放心！绝对靠谱！
我老黄在这片混十几年，靠的就是信誉！
不光这车主，这片区哪辆车有点啥小毛病、出过啥小事，我都门儿清！”
我眨眨眼，一脸天真：
“真的呀？那你好厉害！
那……你能帮我打听个人吗？
不是我怀疑他啊，就是我一个朋友，想了解一下她男朋友的……真实情况。”我适时地露出一点为难和害羞。
老黄眼睛一亮，拍着胸脯：
“妹妹你算找对人了！打听人是吧？包在我身上！
姓名、电话、车牌号，或者常出没的地儿，有一样就行！
别说男朋友了，就是他祖宗十八代，只要你想知道，哥都能给你挖出来！”
我忍着笑，要了他的联系方式，说考虑一下，然后溜达着走了。
嗯，私家侦探的备选，有了。
接下来，是财务审计。
这种需要极度严谨和逻辑性的人才，该去哪里找？
我思索再三，打车去了本市最大的——图书馆，财经阅览区。
这里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。
我在一排排书架间穿梭，目光扫过那些埋头苦读或疯狂敲打电脑计算数据的人。
最终，我的目光锁定在一个角落里。
一个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孩。
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，头发乱得像鸟窝，面前堆着半人高的财经期刊和财务报表打印件。
他正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，手指在键盘上飞舞，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数据和曲线图。
嘴里还念念有词：
“……这个摊销算法不对，虚增了百分之零点三的利润……
咦，这里关联交易没披露，有猫腻……”
我悄悄走到他身后，看了几分钟。
好家伙，他正在分析一家上市公司的年报，找出的几个细微问题。
竟然和我凭借“剧本”先知知道的几个财务漏洞完全吻合！
这是个天才啊！
我轻轻敲了敲桌子。
男孩吓了一跳，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转过头。
警惕地看着我：“你……你是谁？”
我露出一个自以为最和善的姨妈笑：
“同学，你好。我看你财务分析能力很强，有没有兴趣做份兼职？”
男孩推了推眼镜，一脸怀疑：
“兼职？发传单还是刷盘子？不去不去，我没空。”说完就要转回去。
“时薪一千，日结。工作内容就是看你最擅长的，从财务报表里找猫腻。”我慢悠悠地说。
男孩的动作瞬间僵住，缓缓地，缓缓地又把头转了回来。
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盯着我：“时薪一……一千？找猫腻？”
“对。合法的，帮一些……嗯，需要帮助的人，厘清财务真相。”我补充道，“而且，信息绝对保密。”
男孩咽了口唾沫，眼神里充满了挣扎。
最终对金钱和挑战难题的渴望战胜了警惕：“怎么称呼？具体做什么？”
“我姓苏。至于具体工作，”我压低声音，“帮一位夫人，查查她丈夫可能转移了多少共同财产。”
男孩眼睛猛地亮了。
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：
“有意思！是张氏集团的张建国吗？
我最近正好在研究他们家的财报，确实有几个点很可疑！”
这回轮到我惊讶了。
这都能蒙对？
不对，这不是蒙，这是实力！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我问。
“柯凡。计算机和金融双学位，刚毕业。”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鸟窝头小声说道。
“柯南？”
我满脸疑惑的问道。
“不是，是柯南的柯，凡人的凡。”男孩凑近说道。
很好！
审计天才，搞定！
就这样，我的“竹澜咨询”初创团队，在一天之内，凑齐了。
一位二手车市场包打听（黄信息），和一位图书馆挖掘出的财务黑客（柯凡）。
这阵容，怎么看怎么像草台班子。
但我有信心，奇葩往往能创造奇迹。
我带着柯凡回到我的共享办公室，刚给他简单讲了讲李婉蓉案子的情况（隐去真实姓名）。
我的手机就响了，是黄信息打来的。
“苏老板！你让我留意的那辆车有动静了！
刚才从张氏集团开出来，没回他常住的别墅，去了城东的一个高级公寓小区‘悦榕公馆’！
我已经在楼下守着了！”
效率这么高？
我精神一振：“好！盯紧了，重点记录进出人员，特别是和目标人物（张建国）一起的，还有停留时间。”
“明白！”
挂了电话，我对柯凡说：
“好了，柯同学，你的第一份工作来了。
目标人物可能正在进行非正常资产转移或消费，地址是悦榕公馆。
你需要配合黄信息……
哦，就是我们的调查员，尽快摸清那处房产的登记信息、购买资金来源，如果能查到近期是否有大额资金流向那里更好。”
柯凡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。
打开电脑，手指翻飞：“悦榕公馆……交给我！十分钟！”
看着瞬间进入状态的两位“奇才”，我摸了摸下巴。
团队是有了，但这第一个案子，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“精彩”。
张建国这么迫不及待就去和小三的爱巢了？
也好，证据越充分，我的佣金越丰厚。
只是，我总觉得，这事儿好像有点太顺利了？
墨霆奕那边，会这么安静地看着我搞风搞雨吗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