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思片刻之后，我正对着电脑屏幕，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严峻的挑战。
屏幕上是那位“猪猪男孩”周子轩发来的聊天记录和转账截图。
不得不说，这位“完美女孩”的话术堪称教科书级别。
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，从游戏攻略到心灵鸡汤，把周子轩这个宅男画师撩得晕头转向，最后心甘情愿掏空了三十万积蓄。
“苏姐，这案子……我们接吗？”柯凡凑过来看了一眼。
然后推了推眼镜：“典型的‘杀猪盘’，服务器大概率在境外，追回难度极大，而且我们缺乏执法权。”
黄信息倒是摩拳擦掌：“接啊！多刺激！说不定能顺藤摸瓜端个窝点呢！我可以去线下盯梢！”
我揉了揉眉心。
接，确实难度大，还不赚钱；
不接，看着周子轩那可怜兮兮的求助信，又有点于心不忍。
更重要的是，我对那个推荐他来这里的“匿名论坛”充满了好奇。
“接！”我一拍桌子，“但不是为了那点咨询费。柯凡，你的首要任务，是查出那个匿名论坛的推荐帖是谁发的！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给我‘引流’！”
“明白！”柯凡立刻回到电脑前，手指翻飞。
我则约了周子轩面谈。
小伙子长得清清秀秀，就是眼圈乌黑，一脸憔悴，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世主。
“苏总，求求您一定要帮帮我！那三十万是我攒了三年准备买房的首付……”
我给他倒了杯水，语气平静：
“周先生，钱有可能追回，但希望渺茫。你需要有心理准备。
现在，把你和她的所有联系方式、用过的社交平台账号、甚至玩游戏时的队友ID，全部告诉我。”
我让柯凡尝试追踪那个“完美女孩”的IP和虚拟账号信息，虽然希望不大。
同时，我也以“竹澜咨询”的名义，联系了几个在反诈中心的朋友，咨询这类案件的处理流程和可能性。
几天后，柯凡那边先有了突破性进展！
“苏姐！查到了！”柯凡兴奋的地喊我，“发那个推荐帖的IP地址，经过了好几层跳转，但最终溯源到的物理位置是——墨氏集团总部大楼！发帖人的网络ID叫……‘暗夜’？”
墨氏集团？
“暗夜”？
我愣住了。
难道是墨霆奕？
可是，他要是想给我找麻烦，不会用这种迂回的方式。
那会是谁？
墨辰？
他应该没这个技术和脑子。
或者是墨氏集团里的其他人？
这个“暗夜”，是敌是友？
把周子轩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，是什么意思？
就在这时，我的办公室门又被敲响了。
这次来的，是一位意想不到的“大佛”——墨霆奕本人。
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，面容冷峻，但眼神里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……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。
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西装、提着公文包、看起来像是助理的男人。
“墨总？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小庙来了？”我挑眉，心里快速盘算着他的来意。
是为了墨辰的事？
还是发现了“暗夜”的存在？
墨霆奕没理会我的调侃，目光扫过我略显凌乱的办公室。
最后落在我身上，开门见山，语气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别扭：“听说你最近……业务范围扩展得挺广？”
“托您的福，混口饭吃。”我笑眯眯地说，“墨总有何指教？该不会也是来咨询业务的吧？比如，情感问题？那我们得按分钟收费，毕竟您的时间比较值钱。”
墨霆奕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，他身后的助理努力憋着笑。
“苏芸竹，我没空跟你耍嘴皮子。”墨霆奕深吸一口气。
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：
“墨辰的事，我查清楚了。他确实利用金鼎大厦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，我已经处理了。另外……谢谢你提供的线索。”
最后那句“谢谢”，说得极其艰难，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哎哟？
太阳打西边出来了？
墨大总裁居然会道谢？
虽然听起来更像是在咬牙切齿。
“不客气，合作伙伴嘛，应该的。”我大方地摆摆手，“那金鼎大厦……”
“那栋楼产权复杂，牵扯很多历史遗留问题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。”墨霆奕打断我，“我劝你放弃。”
“放不放弃是我的事。”我耸耸肩，“墨总今天来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？”
墨霆奕沉默了几秒，看了一眼他的助理。
助理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，放在我桌上。
“这是……”我拿起来一看，是一份股权转让意向书。
内容是墨霆奕个人愿意转让其持有的星耀科技另外5%的股份给我。条件是……
我关闭“竹澜咨询”，或者至少，停止接那些“不伦不类”的案子。
我惊讶地抬起头，看着墨霆奕。
他这是……想用钱砸晕我，让我别“丢人现眼”？
我看着他看似冷漠实则带着一丝不自在的表情。
又联想到那个神秘的“暗夜”，一个荒谬又有点好笑的猜测浮上心头。
该不会是……
墨大总裁看到我又是帮太太团抓小三，又是接“杀猪盘”的案子，觉得我“不务正业”？
有损他（作为我名义上未婚妻）的颜面，但又拉不下脸直接说，所以想用钱来解决问题？
甚至，那个“暗夜”的发帖，会不会也是他某种别扭的“试探”？
我放下意向书，忍不住笑了。
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：“墨总，您这是什么意思？是想投资我的公司，还是想包养我啊？”
墨霆奕的脸瞬间黑了：“苏芸竹！你胡说什么！”
“难道不是吗？”我走近一步。
仰头看着他，故意眨眨眼：
“又是帮忙清理门户，又是送股份的……墨总，您该不会是……
在偷偷关注我，并且觉得我这样‘艰苦奋斗’的样子，让您有点……心疼了？”
“你！”墨霆奕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猛地后退一步。
耳根似乎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，语气恼怒：
“不可理喻！我只是不希望外界认为我墨霆奕的……合作伙伴，是个笑话！”
说完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，连那份意向书都没拿。
我看着他的背影，笑得更加开心了。
墨霆奕啊墨霆奕，你这哪里是火葬场预备役。
你这分明是死鸭子嘴硬，心里的小火苗已经开始冒烟了吧？
不过，那个“暗夜”，到底是不是你呢？
看来，我得好好会一会这个神秘的推荐人了。
